里面时不时传来母亲的哭声,有时候断断续续,有时歇斯底里。
他极少能见父亲一面,即便父亲来,也只是匆匆一面,然后留下一道冷冷的背影,伴随着身后正屋瓷器碎裂的声音,还有母亲歇斯底里的尖叫咒骂声。
他总是静静看着,然后默默习惯。
直到他撞见了一个秘密。
他偷偷跑去屋里,小心翼翼抱起襁褓里的那个婴孩,却发现他面色发紫,早已没了呼吸。
“是你杀了他!”
母亲双目发红,疯癫发狂朝他扑过来,死死掐住他的脖子。
“你跟你爹一样冷血凉薄!怪物!你们裴家的男人都是冷血的怪物!我真恨不得没有生下你!”
“不是我!”他心里在辩解,身体却倔强地抿着唇,一声不吭。
画面突然水波纹般起了涟漪,掐着他的人忽然变成了阮娆。
“是你杀了我姐姐!”她面色冷漠而疏远,目光带着恨意。
“裴大人,你生性冷漠凉薄,绝非良人!我对你再无半点喜欢!”
心脏骤然紧缩。
裴璟珩猛地睁开眼。
“哟,醒啦?”寂无在一旁阴阳怪气,“说说,都梦见什么了?冷汗一身一身的出。”
“梦见我母亲了。”裴璟珩冷冷看向他。
寂无顿时脸色一变,扭头去一旁了。
“苍青。”裴璟珩声音沙哑,“找几个人,将汴河的河底给我掏一遍。”
苍青一愣,简直要怀疑自己听错了。
“爷?您确定是……汴河?就昨晚去的那条河?”
裴璟珩冷冷瞥了他一眼,“京城外除了汴河,还有第二条河吗?”
苍青顿时噎住。
“爷,汴河全长四百余里,最后汇江如海,您要把汴河翻个底朝天?那得猴年马月?爷究竟想找什么?”
裴璟珩轻轻咳了两声,唇色愈显苍白。
“找虞婉。”
苍青一下惊愕,又好似明白了什么,低头抱拳。
“是。属下这就去安排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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阮娆刚醒,就听说世子爷卧病在床的消息,阖府都去探病了。
“姑娘,咱们要去探望吗?”
“你替我送些补品过去,走个过场就行了。”她伸了个懒腰,赖着不起。
红玉见她敷衍的很,试探着问道:
“姑娘昨晚回的那么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