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瘦小的富家公子站在她身后,浓眉黑脸两撇胡,嘴边一颗毛痦子,分明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。
“这位公子……找谁?”
阮娆望着那张仿佛苍老十岁的熟悉面容,声音愈发酸涩:
“多日不见,嬷嬷的老寒腿夜里还会发作吗?可有坚持用热盐袋子敷?侧子药酒可有继续喝?您到现在还嫌苦吗?”
文氏一愣,眼睛骤然睁大,惊疑不定的打量她。
“你、你是……”
“母亲去的早,阿嬷亲自哺育我,抚养我长大,难道换了一张脸,阿嬷就不认得我了吗?”阮娆哽咽道。
文氏顿时吃了一惊,豁然站起身,却因为腿脚不灵便,身子猛的一晃。
“阿嬷!”
阮娆赶紧上前扶住她。
离得近,文氏仔细打量她,这才发现眼前之人原来是个姑娘,一下握住她的手,不确定的问,“是……是婉姐儿吗?”
“是我!阿嬷,我回来了!”
文氏激动的嘴唇直抖,一把抱住她,当即嚎啕大哭。
“婉姐儿!婉姐儿你还活着!”
二人抱头痛哭了阵儿,阮娆率先回过神,想起裴璟珩派人监视她的事,连忙道:
“阿嬷,此事不宜声张,咱们换个隐秘的地方慢慢说。”
“欸,欸。”文氏连忙点头,赶紧拉着她往后排一排低矮的柴房走。
推开门,一股霉变的潮味扑鼻而来,黑黢黢的屋子又小又窄。
床上躺着个人,骨瘦如柴,气若游丝,赫然是她遍寻多日的常管家。
“常伯!您、您怎么成了这样!”阮娆愕然。
文氏擦擦眼泪,叹了口气。
“侯府出事那晚,他急着要出去送信找援兵,结果被二老爷抓住,打了一顿,将我们一家连夜卖给了人牙子。之后,他就卧床不起了。”
床上的人被说话声吵醒,眼皮子缓缓睁开,浑浊的眼睛看向阮娆,声音又干又哑。
“你是……”
“常伯,是我,我没死,换了一张脸重新活着。我回来了,我来接你们出去。”阮娆含泪道。
常管家显然没有相信,眼珠子又缓缓转向文氏。
文氏擦擦泪,对着他点头,“她真的是大小姐,真的是婉姐儿!”
常管家突然发出一阵剧烈的喘促声,挣扎着要坐起来。
阮娆正要上前去扶他,冷不丁从床内侧窜出一个男人来,身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