空气弥漫着刺鼻的化学味道,脚踩在粗糙开凿的地面上有种黏黏糊糊的感觉,李凉和该隐跟在阿尔斯楞身后从帐篷间穿过,偶尔透过卷起的门帘惊鸿一瞥。
这些帐篷有的用作实验室,有的是工人们的居所,还有一些大型帐篷裹得密不透风,显然充当无菌室,配有洗消通道,出入的工人们穿着防化服,面罩下的眼神麻木冷淡。
据阿尔斯楞介绍,整个工厂有超过一千名工人和近百个研发人员,生产出的致幻剂通过一条狭窄的传送带运出山腹,再经过稀释灌装,打包装箱,通过地面运输拉到天幕外的德纳里港,经由潜艇网络,销往全球。wap.bΙQμGètν.net
依托赤那对德纳里的震慑力以及其他六座城市的合作伙伴,整个产销流程高效迅速,已经安稳运营了十几年。
难怪连该隐这种眼高于顶的帮派老大也和赤那关系匪浅,不过,李凉此行并不是来视察生产线的,他的目的是“彼岸3号”。
阿尔斯楞带他来到了工厂边缘开凿出的另一个小型洞穴。
这里是可汗的“试药基地”。
一款新药研发出来,总要经过“临床实验”,致幻剂同样如此。
然而,当李凉走进洞穴,看到的场景依旧超乎想象。
足球场大小的岩洞里,一张张单人床首尾相接排成纵列,只留下狭窄的过道,每张床上都躺着一个人,床头放着一台简易的生命监测仪器。
含糊的呓语和痛苦的低吟飘荡在污浊的空气中,那些徘徊于过道间,身穿防化服的检视人员像地狱中的幽灵。
该隐似乎习以为常,迎着李凉阴沉的目光平静道:“这些人都是自愿的。”
“自愿?”李凉难以置信。
“在这里,致幻剂免费,很多人不愿意离开,”阿尔斯楞低沉笑道:“欲望和死亡总是如影随形。”
李凉无言以对。
他清楚非法致幻剂的价格,不是所有人都消费得起的,一路深入,目光扫过一张张癫狂,迷茫,欢愉或狰狞的面庞,他意识到,可怕的不是致幻剂,而是这个畸形时代。
“就是这里,”阿尔斯楞突然站定,指向不远处的一片区域,“这些人全都注射了彼岸3号。”
李凉走到最近的一张床边,低头看去。
床上躺着一个骨瘦如柴的男人,光着的上半身布满脓疮,然而脖子以上的皮肤却白得近乎透明,更重要的是,这人的表情和布和如出一辙——一种极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