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场风波再说。”袁鸾说着走到窗前,凭栏而望,郑毓则缓步到了身边相陪。
她看的清楚,夫人所望,正是皇宫方向,莫非天子染病,亦与此有关?
豹房,最里间的那处别院,依旧是戒备森严。树影婆娑之间,至少有三四处暗哨守卫,侍卫首领朝祁就坐在院中石凳之上,双目微闭。
卧房内有着微弱的灯光,刘伶此刻尚未入眠,足不出户已经第七天了。
朝南的窗户之外三尺,便是院墙。内侧之下摆着案台,其上放着一面铜镜。刘伶正坐在铜镜之前,仔细的调着胭脂,屋中充斥着种种香气。
“陛下到底如何了?为什么会急病,我明明没有用药!”接着药杵之声,他似在自言自语,又像是在向着某处方向发问,面上则带着急切之色。
屋内一片安静,只有药杵的通通之声不断响起。
“你说过,能保住陛下和我的性命,又能解开我身上剧毒,我才答应帮你的。”刘伶继续言道,这一回他是向在铜镜里的自己问话。
“你身上的剧毒,已经解开一半,剩下的是为了防止被董承发现。我若是给你解了,一旦泄露,他第一个就要杀你!”片刻之后,居然有低沉的男声响起。
那声音竟似来自镜内的刘伶,可仔细看,影子和本人没有任何差别。
“那为何我没有下药,陛下还会重病?已经数日不理朝政呢?”
“道理一样,天子如果一切如常,还是会怀疑到你身上。”
“那陛下什么时候能好?我已经帮你做到你想要的事情,你又什么时候才能放了小红姑娘?”刘伶运杵的动作加快,靠近铜镜低声快速的问道。
“放肆!不要忘了你的身份,有何与我相商的余地?”男声冷了几分。
刘伶闻言双眉一样,嘴唇嗫嚅几下,却终究深吸一口气压了下来。
“铜镜”沉默了一会儿,片刻之后方道:“答应你的事情,都会做到,你如果不信,尽管走出去试试,我保证你迈出门槛的那一刻,就会是个废人!”
“不能动,不能说,不能看,你只能在无边的黑暗中,慢慢等死。而你不遵守诺言,一切与你相关之人都会生不如死,事情开始了就不会停下。”
刘伶听了猛的抬头,看见镜中的自己,眼神挣扎……
药杵声停了下来,铜镜也没了动静,就似它从来没有动静一样。
盏茶功夫之后,刘伶废然一声长叹,手中的药杵动作起来,通通之声再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