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任何恶意,所以便继续驾驶马车向前,除了提高戒心,注意着车厢里的瞎子有何异动之外,没有再做什么多余的动作。
防人之心不可无。
但也不必平白无故地先下手为强。
……
大雨滂沱,坠入梦中。
瞎子睁开了眼,随着灰白之色在眸中流转,雨滴下落的速度陡然加快。
他闭上眼,再一睁开。
不知已经过去了多少时日,车轮下的泥泞已经被铺进了城池里的石板路所取代,城门之上悬着“天水”二字,他睁着眼睛,在逐渐变得朦胧不清的周遭之中仔细去看。
看到丰腴的蟹膏沾上醋。
看到谢家大门前溅上了血。
看到埋在深处的账簿上沾满孩童的啼哭……
所有的光影最终混为一团灰色,涌入了瞎子睁开的眼眸之中。
他在梦中闭上了眼睛……
……
随着车轮在泥泞中碾出两道不断向前延伸的痕迹,这场连绵秋雨似乎是终于到了尽头,哗啦啦的雨声变得淅淅沥沥,最后是滴滴答答,直到只剩下了些许烟雨朦胧。
就在这片朦胧之中,千春县的轮廓挤入了烟雨之中。
千春县和天水郡都是漕运的一环,这里倒是有驶向天水郡的船只,不过在这两地间的陆路并不曲折的前提下,除非是有运送大宗货物的需求,马车的速度还是快于船只。wwω.ЪiqíΚù.ИěT
所以枣红马并未进入千春县。
不过瞎子却在路过千春县时醒了过来,此时秋雨刚好落尽最后一丝。
云销雨霁,彩彻区明。
“……算完了。”
刚从梦中归来的瞎子微微笑着,坐正了身子。
“二位此去,逢灾消灾遇难解难,所行皆为善。”
这句话之后,瞎子微微转头,看向张天天。
“心中所求,无不可成。”
接着,又看向了徐年。
“盘根究底,水落石出。”
三句话后,瞎子缓缓起身。
“我已经到了地方,就在这里与二位别过吧。”
马车缓缓停下,枣红马贪嘴地吃了一口道旁的杂草,兴许是丹药吃刁了嘴,嚼了两下又呸呸呸吐掉。
瞎子持着幡走下马车,转身朝着萍水相逢的二人微微一笑,抖了抖手中的幡。
“二位捎了我一程,我也送二位一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