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常永慧来说,到哪里卖芦草,可谓是熟门熟路了,她直接将拖拉机开到那个运输队,今天收芦草的人换了,不是那个老爷爷了,是一个中年妇女,那人爱说爱笑的,一边秤芦草,一边和夏翠花说这说那,说的最多的是你家孩子真能耐,这么小就能开拖拉机了。
今天卖了四块六,是卖芦草以来卖钱最多的一次,常永慧要把这钱交给娘,娘道:“二丫,这是你们打芦草卖的钱,你就留着吧,自己买点好吃的,还有给你哥买点上学用的东西。”
常永慧见娘的态度非常坚决,就不再坚持了,将钱放入衣袋里。
卖完了芦草,就应该去卖鸡蛋了,年前,常永慧去过卖鸡蛋的市场抓小偷,知道卖鸡蛋的市场在哪里,就开着拖拉机向着那个市场突突突地驶去。
“冰棍!二分一根!又冰又甜的冰棍……”
常永慧和常永生隔窗一看,又是那个卖冰棍的小姑娘,哈,终于可以给娘买冰棍吃了。
常永慧将拖拉机停在路边,和哥哥一起下了驾驶室,常永慧冲着骑自行车的小姑娘嚷道:“俺买冰棍!”
卖冰棍的小姑娘虽然只管卖冰棍,并不理会谁来买冰棍,然而人的感觉常常并不仅仅是眼睛和耳朵,而是心灵,更何况,她也是个孩子,孩子对孩子的感觉更是微妙。
似乎是第一次,卖冰棍的小姑娘抬起头来,看看过来买冰棍的两个小孩子,男的比自己小不了几岁,女的就小的多了。
“又是他俩?”
这是卖冰棍的小姑娘心里涌起的一个模糊的感觉。
“你买几根冰棍啊?”
常永慧道:“俺买四根。”
“四根……”卖冰棍的小姑娘似乎记得,这两个小孩子原来只买两根冰棍。
无意中,卖冰棍的小姑娘看到了不远处停在路边的拖拉机上坐着一位婶婶。
“那是这两个小孩子的娘吧?”
卖冰棍的小姑娘心里涌起这个念头,下意识地,她从盖着冰棍的棉被最里面掏出四根冰棍来,这个微小的动作,常永慧注意到了。
棉被最里面冰棍,被夏天的热量软化少得多,吃在嘴里,消耗身体热量更多。
常永慧道:“你的冰棍好吃,下次,俺还买你的冰棍。”
“谢谢!”
卖冰棍的小姑娘随口道,准备骑上自行车走,左脚刚刚踏上自行车的脚蹬子,却又放下来,支好自行车,复又打开车后座上的木箱子,从棉被下面掏出一根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