，一家人坐在炕上说事。

姥爷风湿病还没有全好，坐在炕头上，后背倚着放被子的旧木箱子，姥姥坐在炕尾，后背直接倚着墙，赵秀玲坐在姥姥旁边的炕沿上，常永生坐在姥爷旁边的炕沿上，常永慧和小表姐坐在炕里头倚着窗台。

姥姥家没有啥好吃的，只有一些干瘪的葵花籽，放在一个已经发黑的小簸萝里，让三个孩子磕瓜籽。

在常永生和常永慧到来之前，赵秀玲就把自己的悲惨遭遇和自己今后的打算说了，老两口说琢磨琢磨，正在这时候常永生和常永慧来了。

姥爷咳嗽一声开口了：“秀玲想和兰生回来和俺们一起过日子，俺们当然乐意，秀玲在家那些年，照顾这个，照顾那个，真没说的，兰生是俺们的亲骨肉，就更不用说了，只是秀玲也知道，家里太穷了，真怕委屈了你们娘俩，还有，秀玲今年还不到三十岁，年纪轻轻的，就……”

小表姐名字叫兰生，全名叫夏兰生，既是大名，也是小名，之所以叫兰生，是她生下来时，她的爷爷奶奶希望她的下面第二个孩子是男孩，让她拦住，不要再生女孩了，哪里想到，第二个孩子还没有生，她爸爸就死了。

不等姥爷说完，赵秀玲就听明白了，一起身，扑嗵一声跪在了炕中间，她不好面向公公跪向炕头，也不好面向婆婆跪向炕尾，干脆就跪在炕中间，这样公公婆婆都接受自己的跪了。

她的对面正好对着常永慧和小表姐兰生，赵秀玲这一跪，弄得她俩都有点……却又不好动弹。

赵秀玲脸向左叫一声“爸爸！”

接着脸向右叫一声“娘！”

“你们就收下俺娘俩吧！俺今生今世再也不嫁人了！人家都说俺克夫，嫁一个死一个，俺已经祸害了两个丈夫了，俺不想再祸害第三个了！……”

其实，夏家老两口刚才在屋里悄悄地商量时，也说到了这一层，赵秀玲不光克夫，她小小年纪就把父母克死了，她要是回来，会不会把咱们两口子也克死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