冷萤刚搬过来的石砖,走到阿朵床前搭起了一个简易的、有底无顶的火炉,并将那个陶罐放在了火炉上。
随后,他将黄纸、当归、干草、木炭等物堆进火炉内,取出火柴将之点燃。
火焰逐渐变旺,滚滚浓烟升起,在这封闭的房间内肆意弥漫,呛得人有些睁不开眼睛。
程相儒缺乏经验,没想到会有这么大的浓烟,忙向冷萤要了个口罩戴上。
陶罐在火焰和浓烟中,奇异地微微抖动了起来,好像有什么东西忍受不了灼热,想要逃离出来。
程相儒拿起高度纯粮烈酒,小心翼翼地将之洒在陶罐上。
酒水打湿了陶罐的封口,沿着罐壁向下流淌,但很快又被蒸发,与浓烟混成一团。
冷萤被呛得直咳嗽,偷偷转身出了房间,正迎上惊慌失措的强叔和强婶。
“里面是不是着火了?”强叔焦虑不已。
千岩苗寨的吊脚楼一大半都是木质结构,这要是一把大火燃起来,那绝对是一场巨大的灾难。
冷萤劝道:“放心吧,他有分寸,不会有事的。”
此时,被冷萤评价为“有分寸”的程相儒,正在屋里急得满头大汗。他有些后悔了,早知道会有这么大的浓烟,真不如在外面找个地方了。
但已经到了这一步,说什么都晚了,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下进行。
烈酒浇过后,陶罐四周也燃烧了起来,并逐渐向上蔓延,最终连封盖及插在里面的树枝也都被火焰吞噬。
程相儒眯着眼,抓起朱砂,以阿朵的床为中心点,在地上画出一个红色的半圆。
最后,他抓起五谷杂粮,一边往床上抛洒,一边念叨:“阿朵,回来吧!阿朵,回来吧……”
程相儒口中念叨着,心里慌张着,他不知道这么做到底行不行,他觉得这就像是一场过家家般的儿戏。
但他别无选择,因为寨子里没人懂驱邪之术,所以他只能死马当活马医,选择相信他爸留下的抄本。
他没有注意到,火焰中的陶罐,表面被烧出了白色的灰层,像是凝结成的霜,封口及树枝已经被火焰烧尽,有缕缕粘稠质感的白烟,如蛇舞般扭动着探出,沿着罐壁向下落到地面,试探着想要逃离,却被那半圈朱砂给挡了回去。
几经试探后,那缕白烟放弃了“逃跑”的念头,调转方向,穿破层层浓烟,爬至阿朵胸口,并蜿蜒向上,钻进阿朵的口、鼻、眼、耳中……
不超过十分钟,陶罐下的火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