羊倌儿朗声笑道:“活那么久作个啥,我这羊都快吃不上草了。”
羊倌儿话里有话似的。
张国全没太在意的说:“那怎么可能,这河沟到处都是草,又不是吃了不长了,哪年也缺不着草吃。”
羊倌儿微微点头:“你没发现今年的草没有往年旺了嘞?”
张国全撑起半边身子,往四周看了看:“还好吧,跟往年没差多少。”
“我老汉是放羊的,草好不好,只有羊知道,确实没往年的好。”
张国全吐掉嘴里的狗尾草,躺了下去,看着天上说:“那可能是今年的雨水少。”
羊倌儿摇头说:“这羊群就像村里的村民,草就是田地的庄稼,庄稼要是收成不好,那咱农民吃个啥,你说是这个理不。”
“是,看天吃饭的农民没办法嘞。”
“你说这人也是,生活条件好了,连庄稼地也不想亏着,化肥,农药的残留渣滓,一股脑的全都堆到河边上,那水能有个好吗?”
听了羊倌儿的话,张国全蹭的一下直起身,他看向河边,的确散落着一些农药的药瓶,纸袋子。
大部分都是除草剂,眼么前正是打药除草的时候。
河边有药瓶很正常,河岸离庄稼地近,村民都喜欢背着药桶来河边取水,随手就把用完的药瓶遗弃在岸边了。
包括他张国全也喜欢背着药桶打药,方便,快捷,不像以前,弯着腰薅草,那一亩地下来,腰都直不起来。
“羊倌儿,你是说,河沟野草没往年的好,跟农药有关。”
羊倌儿没有否认。
“那肯定嘞,光顾着庄稼地,谁管我放羊的老头有没有草吃,所以说,活那么长时间作啥嘞,再过几年,还不知道要糟蹋成啥样嘞。”
张国全望着流动的河水,望着满沟的野草,偶有从草丛中露出的农药塑料袋。
过了好半晌,他喃喃自语的说:“我明白了,我明白了……”
羊倌儿不明白他在说个啥,可是张国全心里很清楚的下了一个决定。
当他下定决心的时候,他甚至觉得自己疯了,这是一个疯狂的决定,因为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。
不管怎样,他要试一试。
“羊倌儿,我知道该怎么做了。”
他回到矿场,叫来了几个煤矿专业的高材生。
这几人都是外地过来的,对于午休时间把他们叫过来,心里一阵埋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