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山寨,议事堂之中。
辛兴宗坐于首座,郑科与徐涛坐在其下,而其余都头则围坐在长桌,一干军使皆站在自家都头之后,刘然也是如此。
他与王当站在花铁的背后,而花铁因此番刘然争气,因此座位远高第玖指挥其余都头,在他身后的刘然二人面带严肃,但隐约间可见两人的之间的气氛并不沉重。
与之相反的,则是其余的军使,尤其是在演武战败的军使,个个面带沉重,心中更是如同打鼓一般,不敢与任何人对视,只能低着头,眼观鼻,鼻观心,这在一干武人之中,可谓是极为少见。
眼见众人如数到此,辛兴宗面带微笑,望着众人脸上并无不悦的表情,反倒是眉宇间有欣喜之意,尤观刘然时,这欣喜更甚,他望着众人道;“如今演武已罢,魁首已分,诸位座次已定,接下来,我等当为农事而作,正所谓农天下之本,务莫大焉。”
在辛兴宗话一出,诸多的都头脸色一沉,知晓正戏来了,在场诸位之中,唯有刘然是新卒,其余人皆是老卒,怎能不知今日所谓何事。
于他们而言,成为弓箭手之后,一生之中唯有两事最为重要,一便是手中的武器,在朝廷内腹之地,士卒们不可随身携带武器,唯有战时才可领取分发的弓箭等物,而他们则不同,需时刻携带,防备随时来犯。htTΡδ://WwW.ЪǐQiKǔ.йēT
二便是自己的田亩,他们弓箭手与其余禁军,厢兵不同,非国家之供养,而是国家资以田亩,自备武器的雇佣军。
最初的弓箭手,除却田亩之外,杀敌亦是无功,不可晋升,在几十年的变换之中,这才如其余兵种一般,杀敌才有赏赐,亦有军功。
因此,无国家供养,田亩便是弓箭手的命脉,一年之中田亩所产粮食,就是弓箭手们赖以活命的根本。
如今辛兴宗所言,就是在掐住了弓箭手的命脉。
辛兴宗望着众人,目光流转,笑问:“尔等可有何话可说?”
此刻,许涛和郑科也皱眉不语,二人只是双手抱拳坐在桌上,不发一声,更别说其余都头和军使了。
沉闷的气息,时刻环绕着众人,让人觉得时间过得分外缓慢,彼此的呼吸也好似那么的沉重。
过了好一阵子,无人回答,辛兴宗也未曾流露不满,他只是以指骨敲击桌面。
辛兴宗的敲击声,如同擂鼓一般,从桌面传递到众人的耳畔。
刘然站在花铁身后,望着这一幕,只觉得分外荒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