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无憾了。
他安心了。
沈家,是大燕的脊梁。
有沈家在,那群叛军定然不能得逞。
沈宁回头看了眼,喊道:“别睡……别睡啊……不要睡,听到没?不要睡!这是军令!”
李长命安静地闭上眼睛,浑身的生机被剥离。
沈宁的泪珠从眼眶流出,没入了长风之中。
她背着李长命的尸体,过五里地,终于回到了五千人行军停军休整的营地。
众人看见身上多处染血的沈宁和被她绑在了一起的李长命都已愣住。
“快,快,快啊,行军医师在哪里,快来救人,快来救他!”
沈宁几乎从马背上翻滚下去,宋邵卿和王崇劲分别在两侧把她扶住,这才没让她摔跤。
宋邵卿脸色骤然一变,心里隐隐有不好的预感。
行军医师赶忙而来,自李长命的鼻息一探,便道:
“沈主将,他已经死了。”
“他是谁?”宋邵卿问道。
“死了……”
沈宁的腿一软。
即便早已知道,但在亲耳听到行军医师说的时候,腿还是软了一下。
但她清楚,现在最重要的是北幽之事。
“宋校尉,北幽叛军在屠城,驻军士兵全都叛变,已是第六日了、”
“此人名为李长命,我不知他是什么身份,只知是北幽人。”
“我看到他的时候,他正在五里地外的林间被北幽叛军骑兵追杀。”
沈宁一鼓作气地说完,紧紧地攥住了宋校尉的手臂。
“叛军屠城?”宋邵卿脸色惨白如纸。
士兵们心情沉重。
子衿、燕京两大武堂的学生们何曾见过这等架势。
都还以为执行任务,就苦点累点罢了。
这是他们现实中距离屠城和血腥最近的一次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