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菀在岸边升起了篝火,希望过往的船只能够看到,救他们一命。
午饭和晚饭都是烤鱼,沈菀运气好,还捡到了几个鸟蛋,一并烤了给卫辞吃。
他现在是病人,必须多吃一点,补充力气,不然没撑到援兵赶来,自己先挂了。
只是她的手艺实在不怎么好,小鱼两面都烤焦了,还沾了不少灰,她想丢了,卫辞却接了过去,面不改色地吃了。
沈菀盯着他,“好吃吗?”
“不好吃。”卫辞如实道。
沈菀撇撇嘴,“那你还吃光了?”
“这样你就不用再辛苦去抓鱼了。”
他说得平静淡然,没有半点献媚或者撒谎的迹象,就好像这就是他们的相处模式。
沈菀用木棍戳着柴火,问他:“我以前是什么样的人?”
“宋时卿没告诉你?”
沈菀摇头。
卫辞靠在石头上,目光柔和地看着她,“你以前很乖,但有时候也很叛逆,你有自己的主见,也很勇敢……”
沈菀神色迷茫,仿佛他口中所说的,是另外一个人。
卫辞从回忆中抽身,淡淡一笑,“那是过去的你,不管过去的你如何,现在的你,才是真正的沈菀。”
沈菀盯着他,忽然道:“你和宋时卿不一样,他从来不会跟我说这些。”
卫辞眉眼间迅速划过一丝幽暗,“是宋时卿把你从我身边夺走的,他的话自然不可信。”
“随便了。”沈菀盯着漫无边际的大海,“他估计都淹死了。”
“菀菀,跟我回大阙吧,那里才是你的家。”
沈菀没有回应。
她现在什么都忘了,对她来说,不管宋时卿也好,卫辞也罢,都是陌生人,又何来的家?
沈菀发呆了一会儿,才注意到卫辞没了动静,扭头一看,他竟然已经昏睡了过去。
火光的照耀下,他的脸颊红得出奇,沈菀赶紧伸手一摸,烫得她都瞪大了眼睛。
沈菀手忙脚乱地给他喂水,又拿帕子沾了冷水贴在他额头,但见效甚微。
卫辞浑身滚烫,身上却忍不住打着颤,哪怕此处背风,但冬夜间的气温还是低得吓人。
她把烤干的那几件衣裳齐齐裹在他身上,卫辞不安地呓语着,伸手抓住了沈菀的手指。
“菀菀,别走。”
一声声沙哑的低吟从泛白的唇瓣溢出,透着浓浓的眷恋和不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