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收起了眸中的戾气,无力地靠在床头,艰难地扯了扯嘴角。
“菀菀,你不必担心,我……”
“那个刺客为何要杀你?”
话说到一半被打断,而沈菀的问题又令宋时卿瞬间失语。
“许是……求财吧。”
“这船上有不少货商,他们身上的钱总比我们多吧,为何他不去找别人?”
沈菀顿了一下,又道:“昨日也有几个人被杀了,凶手至今都未找到,难不成今日也是他们对你下的手?”
沈菀的问题刁钻得让宋时卿难以回答。
雪无霜看了看宋时卿的脸色,赶紧出声:“菀姐姐,时辰也不早了,你赶紧去休息,这儿有我照顾就行了。”
沈菀却搬了凳子坐在床边,“我还是留下来,万一那个刺客又来了怎么办?”
“不用了,这儿有侍卫看着。”
沈菀也很直接,“他们身手不行。”
众侍卫:“……”有被伤到。
沈菀坚持要留下,宋时卿也随她去了。
这艘船上也不太平,或许把沈菀放在眼皮子底下才更安全一些。
雪无霜熬不住,打着呵欠去睡觉了,阿眠和几名侍卫不知何时也退了出去,屋内就剩下沈菀和宋时卿。
宋时卿不肯用麻药,唯恐影响自己的神智,伤口疼得厉害,根本睡不着。沈菀白日里睡够了,这会也不困,抱着书看得津津有味。
大概是屋内过于安静,又或者疼得想转移一下注意力,宋时卿问:“你在看什么?”
沈菀头也不抬,“两个铜板跟一个小贩买的,讲的是皓月太子的风流故事。”
宋时卿的嘴角抽搐了一下。
沈菀却来了兴致,“传闻皓月太子在遇刺中毒之后便毁了容,因此意志消沉,流连美色,东宫内的美人多得数不完,你说他能临幸得过来吗?”
宋时卿捏着眉心,实在不想回答。
“我困了,你自己看吧。”
没有得到回应,沈菀撅了撅嘴,扭头继续研究。
外头的嘈杂声渐渐弱了下去,唯有海浪轻摇。屋内烛光昏暗,她撑着脑袋坐在桌旁,长而卷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了阴影。那张绝美无暇的脸映着柔和的光,仿佛玉瓷娃娃一般精致。
宋时卿的视线如羽毛般轻轻落在她身上,她的小动作都尽收眼底。
皱眉,弯唇,眼角微扬,手指头也不安分地搓着纸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