流苏帘晃动着炫目的光,如拨开水幕,露出了一张秀色无双的脸。
那人眉眼清冷,唇色如樱,俊雅的面容透着一股疏离,冷冰冰若碎玉含霜,看似绚烂,却能刺得人肌骨生冷,骨肉鳞伤。
他就站在那里,抱着琴,明明不过是一个乐师,却给人一种高不可攀之感。
温聿眉头一皱,偏头问应沅:“长风楼几时来了这么个人物?”
说他是人物,是因为温聿从时卿身上嗅到了一丝非比寻常的气息。
应沅斟了杯酒,朝着沈菀努努嘴,酸溜溜道:“前段时日他浑身是伤地倒在了长风楼前,正巧被沈菀撞见了,沈菀心软,便把他带了回来。”
据时卿所说,他是一名乐师,因被富商看上了美色,宁死不从,才顶着一身伤逃了出来。
大概是自幼出身风尘,沈菀从来不会轻看他们,反而会尽自己所能去帮他们,瑶琴如此,时卿亦如此。x33
时卿伤好之后,沈菀本欲放他离去的,他却主动请求留下。
不得不说,时卿的琴技确实出众,这段时日来,几乎人人皆知长风楼有一位才色双全的时卿公子。
温聿眉角一挑,“你说,是他主动要留下的?”
瑶琴便算了,她是女子,父母双亡,无处可去,自然是只能留在长风楼内。
可时卿是男子,温聿瞧着他的样貌气度,也不像是那种甘于人下之人,竟然也愿意留在此处,当一个小小的乐师。
应沅猛灌了一口酒,磨着牙,“谁让这小子会来事呢,才几天就把沈菀哄得团团转。”
温聿看过去,见时卿从容地夺走了沈菀的酒杯,换上了清冽香甜的果酒,如此细致体贴,没有半点逾越,自然也没有引起沈菀的反感,让温聿直呼好手段。
“胡酒寒冽,郡主还是试试青梅酒。”
温润的嗓音带着低沉的磁性,挠得沈菀的耳朵有些痒。
她不满道:“时卿,如今你怎么跟个老妈子似的?”
时卿淡然道:“郡主若有不满,不若我请卫大人来评评理?”
一提起卫辞,沈菀立马认怂,咬着牙道:“时卿,别忘了你是谁的人!”
时卿薄唇微微一勾,待察觉到什么,睫毛一扫,抬眸看向温聿的同时,脸上的笑也乍然消失。
温聿顿时乐了,把自己的酒杯推过去,“时卿公子不介意给我也来一杯吧?”
时卿把青梅酒往桌上一放,“温世子自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