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两日便是除夕,卫辞忙得越发不见人影,沈菀便留在宅子里,一边扫秽除尘,置办年货,一边以折腾红豆解闷,倒也风平浪静。
年夜饭是沈菀一个人吃的,府内的下人大部分都跟着卫辞出去了,整座宅子冷清得有些吓人。
子时时分,一阵轻微的响动惊醒了沈菀,一道黑影映在床帘上,她从枕头下摸出了剪刀,小心翼翼地掀开了帘子,冲着他狠狠地刺了下去。
没想到对方轻松就捏住了她的手腕,无奈的嗓音中透着几分虚弱。
“是我。”
沈菀一惊,“小舅舅!”
她便要去燃灯,却被卫辞拦下,空气中散发着浓浓的血腥味,借着昏暗的月光,隐约可见卫辞腹部鲜血淋漓。
沈菀心肝一颤,“我去请大夫!”
“不能去。”
卫辞脱了外衣,屋内烧着地龙,不冷,但腹部的疼痛令他浑身轻颤着。
“柜子里第二格,有个药箱,去帮我拿来。”
沈菀摸着黑取来了药箱,见卫辞准备自己上药,动作艰难得她都看不下去了。
“小舅舅,我来。”
卫辞一手撑着桌子,一手捂着流血不止的伤口,被冷汗浸湿的鬓发贴在额角,眸中划过一丝异色。
“你会?”
沈菀当然会。
从前在倚红阁,玉无殇那个狗东西也没少受伤,最重的一次,是后背上一条深可见骨的刀伤,血将整个后背都浸湿了。后来她才知道,玉无殇故意不上药,死撑着回到倚红阁,大半夜的把她从床上揪起来给他包扎。
沉浸在思绪中的沈菀,不知不觉已经帮卫辞把伤口处理好了,擦拭伤口,止血,上药,裹纱布,一气呵成,动作熟练得令卫辞双眸一眯。
沈菀抬眸时,撞见他眼里的狐疑,忽然就清醒过来,背脊阵阵发凉。
她故作平静地收拾药箱,一边道:“以前我在澹州的时候,曾拜一位江湖游医为师,跟他学了点皮毛。小舅舅这几日可千万不能碰水,还得按时换药,也不能吃辛辣刺激的食物……”
她絮絮叨叨的,就像个小大夫一样,卫辞一言不发,也不知信了没有。
沈菀提着一口气始终下不去,索性直接转移了话题。
“小舅舅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?是不是张太守那边……”
“沈菀。”卫辞打断了她,沉声道,“明日一早,我就让十一送你回去。”x33
沈菀眉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