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当初秋收农忙之时,我是不是给大家分发一本叶先生书写的秋收手册。
其中如何收粮,如何脱粒,如何留存稻茬,消灭蝗虫,该如何沤肥,又该如何堆放麦秆和稻杆,都很详细。
但是你们是怎么说的?”
“莫非以为本官在北海县,就听不到吗?你们说本官一介女流,掌不了家,胡子眉毛一把抓,不懂抓大放小,会耽搁农忙,会影响民生。”
“其实无非就是嫌弃做实事麻烦而已,本官都明白,本官给你们手册,是多此一举,所以本官什么都没说。”
“可你们前面的准备工作没做,现在来寻本官又有什么用呢?”
卢县令端着茶盏,悠哉游哉地喝了一口凉茶,这个时候,她有些羡慕二壮了。
这小家伙坐在马车上,用一根细细的管子,吸食着竹筒里的凉茶的样子,真的好悠哉,而且还可以一边儿喝一边儿工作。
“卢县令,何必如此啊!”
“对啊,我等俱是同僚,自然该互帮互助。”
众人一个个没有尊严的样子,让卢县令心里很是泰然。
你们这群嚣张的家伙,也有今天。
孙县丞却呲牙咧嘴道:“县令大人,我手下二县,亦属于北海县,所以坚定不移地实施了您的政令,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?”
卢县令感觉这凉茶少了冰块少了那么一丝意思,砸吧着嘴,慢悠悠地开口道:“你且稍待,诸位可曾听过云南的种菇之术?”
崔县令颔首道:“确有此法,南诏百姓霉月断树,于深林之中,以秘法操之,可成菌菇。至于这秘法到底如何操作,却无从知晓了,乃是南诏不传之秘。”
“什么不传之秘,如今以为北海县秀才叶琛研究出来了。”卢县令侃侃而谈,先是讲解清河村的风光,然后描述田间农事,还炫耀了一番自己的弟弟。
毕竟自己的弟弟配合叶琛制造出改良后的水碓,这事儿也算是个功劳了,到时候给刺史的文书可以提一提,也算是给弟弟铺路了。
人终究是有私心的,即便是卢县令这种每日为乡亲们奔波的好官,也无法做到真正的大公无私。
“这稻田种菇之法简单易行,操作得当,每户人家得个千八百斤蘑菇不在话下,”卢县令眉开眼笑,“此事,我必须立刻向此事禀告,失陪。”
她忙起身走了,这事儿是真的耽搁不得,不仅要禀报刺史,还要写政令让差役去每个镇,每个村宣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