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上碰到了血,温岫白的动作一顿。
这还是他第一次碰到他人的血,虽然这血来自一只素未谋面的狐狸。
这也足够他愣神了。
郎中检查完毕,脸色不太好看。
“世子,这只狐狸受伤颇重,恐怕很难熬过今晚。”
行医十多年,这还是老郎中第一次露出为难的表情。
温岫白盯着血渍的神色一闪,“无论如何,请尽力而为。”
好不容易遇到和自己同病相怜的物什,纵然是一只狐狸,他也不希望它就这么死了。
“世子客气了,老夫自当竭力而为,容老夫先为它施针。”
闻言,温岫白将它放下,视线触及狐狸爪子抓着的衣袖,目无表情地拿出剪刀咔嚓,刀起下落,爪子攥着的只剩下一截布料。
上品的绸缎衣服就这么一刀毁了,他的面色都没变一下。
应该说,他对这些身外之物不关心,这世间没有什么能引起他的注意。
京城人人都道宰相之子贵气不凡,那是因为没有他,从小被国师断定命短寿夭的侯府世子,但凡有他的出现,就没有其他人什么事。
这位清冷如佛子一般的世子爷,从出生起就待在白马寺,分明没有特意教养,一言一行却比任何权贵之子更加妥帖清贵。
银针扎进狐狸的身体各处,刚刚还在流血的位置居然奇迹般地止住了,只是随着时间过去,小狐狸身上扎满了针,可以堪比刺猬了。
“咳咳咳…”
低低的咳嗽声从男子嘴角溢出,他单手捂住嘴,想要抑制住,却还是不时溢出声音。
“公子,您坐下休息一下吧。”
小厮实在是心疼主子爷,给他搬来了凳子。
温岫白清楚自己的身子,也不去逞强,顺势坐下。
小厮又送来热水和暖手的暖炉,“公子喝点热水暖暖身子。”
温岫白这身子受不得寒,连茶水都喝不得,只能喝热水。
他接过,微微揭开茶盖,放凉一点喝。
出去一趟,他好好戴着斗篷,并未受凉,但是手上的温度一直没变。体质偏寒的人身体都是凉的,尤其是手和脚,如果不凭借外力的话,是无法自动生热的。
暖炉温度刚刚好,他的手被暖意覆盖,由原本的惨白透出了点点红润,有了气色的手,精致漂亮地宛若艺术品。
郎中施针结束,额头上冒出了冷汗,过了半个时辰将银针拔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