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药和清香的皂角混合在一起的气味。
“邬大哥,我很担心莫姑娘,您和她有信函往来吗?她在堡寨中,好不好?”
邬瑾言简意赅:“没有。”
祁畅透过茶水氤氲的热气看邬瑾,邬瑾静静坐在陋室之中,目光清明,长眉舒展,心如明镜。
他感到毛骨悚然,好似在邬瑾面前,自己没有任何躲藏之处。
他如坐针毡,仓促起身,桌上茶盏一晃,他连忙伸手去捉,双掌碰在薄胎瓷盏之上,烫的“嘶”一声,把手收了回来:“您好好休息,我先走了。”
邬瑾并未起身相送,只点头道:“好。”
祁畅急急忙忙出门,一出门,他立刻又佝偻下去,等走出这条街时,腰杆才略略伸直了些。
他怕被人看见。
济阳郡王一根手指头就能碾死他,他得罪不起。
可又不得不来——有人逼迫他来。
他大步流星赶回家,推开门,小心翼翼迈过门槛,他左右张望一眼,见没人,才回身轻轻闩上门。
他赁的宅子比邬瑾要远,也是一进宅院,院中遍植花木,正屋中摆放一套樟木桌椅、一架多宝格、一架屏风,屋角有小几、赏瓶,赏瓶中插满蜀葵,另有一些零星物件,将屋子堆砌的满满当当。
一屁股坐在椅子里,他不敢放松,而是对着空荡荡的屋子喊道:“我已经问了,都照你说的问的!”
没有回答,只有他自己额头上汗珠滴落,砸在地上,碎成八瓣。
他等了又等,最后等的累了,才从怀中取出一张纸。
纸上写着:“今日询问邬瑾是否与莫聆风有信函往来,若不问,今夜便来取你性命。”
竹纸毫无预兆出现在这张桌上,他下值回来看到,当即吓了一跳。
再一问雇来打扫的老妇人,得知并没有人来过,他的惊讶顷刻间化作恐惧。
没有想过这会是玩笑、恶作剧,他直奔药铺买药,前往邬瑾家中探病。
只是问一句话而已,波诡云谲的朝堂不会因这一句话而改变,邬瑾的前程,也不会因这一句话而断送。
一句话而已,却能救他的命。
想到这里,祁畅挺直腰杆,暗暗松一口气。
邬瑾有温和能容人的心胸,他也有,邬瑾有如水自流的从容,他也尽可能有,邬瑾有不欺暗室的德行,他也在学着有。
雄心壮志全在他心里,唯有影子暗中露出原型,在地上张牙舞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