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是要走,立即就可以出巷,可黑豆却不急着走。
他也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少年,不像小豆子那样话多,心中更像一团火。
在唐家待的这些天,黑豆看着牧哥儿不停讨好着秦氏和唐玉书,依然不能得到承认,甚至都不能出现在亲生父亲的婚礼上,他也替牧哥儿感觉委屈和抱不平。
现在小郎君要去闹婚礼,他就默默支持。
小豆子跟黑豆都看向秦牧,接下来该怎么办,还得听他的。
“走,我们先找个地方……”
既然要干出一件大事,肯定要好好商量一下。
这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,唐家哭声一片,早就请来的和尚道士正敲着钹啊罄啊,念着往生经。
只是不知道被活活气死,又挨针扎折腾的唐老夫人,听到这些经能不能安心上路。
孙家宅子那边也正开酒席,欢歌笑语庆胜利。
跟唐家同处一坊的孙宅张灯结彩,唐玉书正端酒周旋在几个官员小吏中。
那几人面带谄笑,举杯回敬,恭维的话不断。
“玉书贤弟,今日先有贤内助,明日定能高中!”
“高中是一定的,方才我在那边国子监学子里可是听到,玉书贤弟学识上等,现在再孙员外帮扶,以后仕途长远,吾等只能望其项背。”
“是啊!是啊!以后玉书飞黄腾达……”
谄媚之词溢于言表。
唐玉书苦撑着走了一圈酒。
这种话虽然句句字字都是恭喜,可听在他耳中,如同刀片,将脸皮剥下一层又一层。
要是在自己高中进士之后再听到,那就不是如此心境了。
把厅中酒敬过,走到国子监同窗这边,唐玉书终于是舒一口气,想放松心情。
他在国子监跟诸多同窗也下了一番力气交好,所以这次成亲,同窗也就来了。
不过……
席桌上,鸡鸭鱼肉摆放得层层叠叠,却无人动筷,旁边座位上也是空空荡荡。
看到几位同窗没有坐席吃酒,而是站在一旁,唐玉书诧异道:“各位学友怎的不坐,是酒菜不合口味还是下人怠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