府尹看着堂中跪着的状告人,又看了看门外里三层外三层的百姓,不得已起身到那人面前,低声道:“你先回去等消息,等事情调查清楚本官再传你来。”
状告人重重一磕头,声音极其洪亮,“小的冒死递诉状也是无可奈何,实在是儿子惨死家中又被人追杀,活不下去了啊!”
“今日大人不给小人一个交代,小人便跪死在公堂上,不然大人就把小人拖下去斩了,让我和我那苦命的儿子团聚去!”
看戏的百姓顿时群情激愤,衙役们一开始还用刀拦着,后来被人群挤得步步后撤,就都放弃了。
府尹急得满头是汗,将官帽往桌上一扔,招来人,“去,去宫里请三殿下!”
衙役们面面相觑,都低着头不敢和他对视。
府尹闭着眼,随手指了一个,“你去,记得说明来意,态度恭敬些!”
被指到的衙役一个腿软差点没站住,缓了缓才硬着头皮往外走,穿过人群时更是头都不敢抬,生怕被唾沫淹了。
“大人,既然要彻查此事,只请三殿下怕是不够,还得请安王府的人来辨认小儿的画像,证明小人没有诬陷三殿下!”状告人主动高声道。
府尹表情差点没绷住,他指着状告人,手指轻轻颤抖。
惹一个不够,还得惹第二个?
他这个京兆府尹怕是要做到头了!
旁边北燕商队的人坐得笔直,府尹无可奈何,又盲选了一个,“去安王府请人来,快去快回!”
这回被选中的衙役没有太大负担,应了一声便去了。
京兆府距离皇宫不远不近,来去路程得有半个时辰,门口的百姓们没有一个人离开,反而越聚越多。
府尹将诉状往桌上一瘫,人也瘫靠在椅子上,抱着官帽生无可恋。
房顶,宁曦换了个姿势坐在最高点,单手撑着下巴,看得饶有兴致。
现在她听到景怀瑜私下招妓的事已然毫无波澜,她甚至巴不得景怀瑜日日招妓身体掏空早死才好。
她对景瑢将北燕人拽进局里的行为更感兴趣。
所谓家丑不可外扬,景瑢竟然为达目的不顾南诏的形象,当着北燕人的面宣扬朝廷最丑恶的一面。
她对南诏皇室深痛恶觉,自然不在意南诏的脸面,但景瑢不同,南诏是他的国更是他的家,就算不顾脸面也该顾念亲情。
可他好像只想达成目的,其他什么都不顾。
这般狠心果断,宁曦自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