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阮柔的指甲深深陷入肉里，血丝从她雪白的手掌间流了下来。可她却是半点儿疼都感受不到，只知道死死地盯着湖面。

这一刻，她恨不得阮凝就这样活生生地溺死在这湖里。

阮凝不是没了孩子痛苦万分吗？那她做的这些，也只是为了成全阮凝。

*

湖面中央。

阮凝的身体在不住地下沉着。

过往的一幕幕，不断地在眼前回放着。

从她爷爷去世前的画面，变成了地上的一滩滩触目惊心的血痕。那是她的宝宝，她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寄托。可是终究，她还是什么都留不住。

这个世界上，她什么都没有了。

冰冷的湖面，没上阮凝眉眼时，她一动不动，连半点儿挣扎也没有。

阮凝慢慢地闭上眼，唇角露出了一抹解脱的笑来。

或许十多年前，她就该这样淹没在冰冷的湖水里，那她起码还是幸福的。而不是被沈臣救起，跟在他的身后，十多年。到头来，一无所有。

冰冷的湖水，从她的口鼻处渗透了进来。从来没有一刻，比此时，让阮凝更加清楚，她快死了。

在意识快要彻底消失时，她忽然被一双手给死死地攥住了。

攥着她的那双手，在不断地发抖。

那人在她耳边，一遍遍地说着。

“凝凝，睁开眼！不许闭眼！”

……

“阮凝，我命令你！不许吓我！”

太吵了。

阮凝皱了皱眉，彻底地陷入了黑暗里头。

怀里头的女人，没有一点儿的反应。她的身体很是冰冷，半点儿温度也没有。

“阮凝！阮凝！”沈臣失去了以往的从容淡定，像是疯了一样，一遍遍地叫着阮凝的名字，声音嘶哑。可是怀里头的女人紧紧地闭着眼，连半点儿回应也没有。

像是死了一样。

沈臣本就惨白的脸色，更是白的吓人。他的心脏像是裂了一个口子，有冷风吹进来，刺骨的冷。

让他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。

“没事的，一定会没事的。”沈臣喃喃说道。

他单手抱着阮凝的腰肢，朝前游去。从湖边游到湖中央，已经用了他大半的力气。

沈臣已经很多年没有游过泳了，阮凝再怎么轻，依旧是有要重量的。沈臣的眼前阵阵发黑，他狠狠地咬了咬舌尖，疼痛让沈臣清醒过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