迎着晨光走出小楼,被雨冲洗过的亭台楼阁带着些江南的湿润气息,红墙白瓦的对比也更鲜明了些。
侧身避过几个抬着东西着急忙慌的下人,顾怀一路朝着前院行去。
虽然身为赘婿,但看来相对的自由还是有的,有名无实的入赘,后宅自然不能进,但从小楼到前院的这些区域,想必是不禁止他随意走动的。
那书院就在离李府不远的地方,顾怀也就没让小环带路,想着一路慢慢逛过去。
偶然间还看到了匆匆出门的李明珠,倒还是那副淡妆素抹的清淡打扮,顾怀想了想,还是没上去打招呼。
只是饶有兴趣地看着她和一个个人说话,把事情安排得面面俱到,笑着与人说话时那份温婉的味道很足,等到她的身影消失在院子里,才继续走向正门。
一路上倒是有不少下人犹豫后对他行礼,顾怀也就微微点头示意。
昨日晚宴老夫人的那番话之后,他也算是李府的一份子了,下人终究还是不能像二房三房那些人一般把厌恶写在脸上。
就这般走过门房出了正门,映入眼帘的便是一条笔直宽阔的青石板街,两边多是住宅看不到什么商铺,街上的行人也不多。
秋日的清冷气氛里,一袭青衫的顾怀挑准了方向,便走在了相隔几百年的苏州街头。
毕竟是私办的学堂,倒不好取什么太大气的名字,只是挂了块牌匾,简简单单的“书院”二字,顾怀前脚刚跨过门槛,一阵朗朗的读书声也就传到了耳畔。
已经垂垂老矣须发皆白的老先生迎了出来,想必是终于能还乡休憩了,老人的神情也轻松了许多。
端正的儒生互礼后,他也就带着顾怀在不大的学堂里走走停停。
“学生有三十七人,今年过后怕是还要多些,平日讲学,老夫多是用《论语》启蒙,再教《礼经》,那十来个女娃也会给她们讲《女训》,终究不是权贵人家的私塾,这些孩子还是很好学的...”
“老先生辛苦。”
“倒谈不上如何辛苦,上四休一,午后若是犯困,老夫也是要打个盹的。”
老先生带着顾怀站在学舍外,一脸笑意,“只是孩童终究玩闹,做先生的,不仅要教学问,也要教会他们持身以正的道理,倒是颇费心力。”
“教做人确实要比教学问难得多。”
老先生顿了顿,细细品了品这话,那份担心也就轻了些:
“这些孩子虽不是出身什么穷苦人家,但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