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哥哥本来不想跟她说太多不愉快的事。

奈何她一直追着程哥哥问。

最后程哥哥才告诉她。

“免的是九年义务教育，幼儿园的学费是不免的，一学期是四千块，生活费还得另算。”程哥哥面无表情，“再者，幼儿园在镇上，距离我们村子太远足足两个小时路程，没人会把小孩送去幼儿园读书，因为下午放学没时间接小孩。”

“我们那边几个村子就有一所联合起来的小学，周边村子很多小孩都是到了七岁直接被家长送去读小学，毫无基础，成绩一塌糊涂，别人三四岁开始上学，而我们是七岁才开始上学。”

“还有，就算学校免了学费，却还有各种各样的教材需要买来做，每科的教材都有，加起来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。”wwω.ЪiqíΚù.ИěＴ

“我之前那玩伴挺聪明的，在学习上也挺用心的，但他家里穷，他只有一个奶奶，出不起钱给他买教材，他只能抄写别人的教材来做，导致他学习效率很差，后面高考只考了一个二本。”

“前几天跟他聊，我才知道他现在去了一家小公司，在里面天天装孙子，捧领导，捧同事，做最繁琐的活，是个人都能来骂他。”

“他有办法么？没有，他穷，他不敢辞职。”

“谁让他考的只是一个二本，社会上所有人都有学历歧视，他更改不了任何东西，只能承受这一切。”

“他说，他生下的孩子他也给不了那孩子任何帮助，顶多让他比自己好一点，可依然没办法让他接受最好的教育，他看不到任何出头的希望。”

“命运早在人出生的那一刻就转动着它的齿轮，兜兜转转，穷的还是那一批人，以及他们的后代，他们后代的后代，恶性循环，永不停止。”

此时的福宝看着面前走着的王成哥哥。

王哥哥的背影好像跟程哥哥的玩伴背影重合了起来。

他的现在，即是他的当初。

这是一场永不停止的，关于贫苦的恶性轮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