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两天天气好,王婆子把家里的被子拆洗了,邀了牛老太跟王老太来家里帮着缝被子。
王家茅草屋前,一张大席子上铺着装好棉花的被里和被面,三个老太太蹲在旁边,拿着大针长线一边缝被子,一边说起了要重新做豆干的事。
老太太们正说得热闹,忽然听到一阵喧哗传来,循声望去,见一群人从村子的方向正沿着小路往这边走过来。
来人有二十多个,走在前边的是手里拉着孩子的几个妇人,一群人吵吵嚷嚷、气势汹汹的,已经过了沟渠上的小桥。
三个老太太有些疑惑,自从他们住在这里,只偶尔见过一两个从小路往贺家窑去的村人,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群人经过这里的。
这些人是路过呢,还是冲着他们来的?
王婆子家算是离沟渠比较近的,住在隔壁的大头媳妇也看到了小路上的情形,和赵老大媳妇跑过来问王老太:“他们这是干啥来了?”
王老太紧紧地盯着那群人道:“先看看再说。”
吵嚷声也很快引来了宿营地里其他人家的注意,见王婆子这里人多,妇人们都聚了过来,站在路边看着那群人走近。
那些人显然不是过路的,他们“呼啦啦”地走到妇人们面前,对着站在最前边的三个老太太七嘴八舌地叫嚣起来。
“你们这些济府棒,才来几天就开始胡作非为了,当我们陈家滩的人是好欺负的吗?”
“你们有啥冲着我们大人来,拿着碎娃撒气算啥本事?看把我家娃都打成啥样子了,当我们都是死的吗?”
几个鼻青脸肿的男孩子被推到了人群前边,不自在地扭着身子,有些害怕的眼神四处乱瞟,没有见到要找的人才放松下来。
“这事儿不能饶了你们,你们得给我们个说法。”
“快说,你们准备咋办?怎么赔偿我们?”
大家听了半天也没明白是怎么回事,王老太出声问道:“到底发生啥事了?这些孩子是被谁打成这样了?”
一个魁魁壮壮的妇人从人群里冲了出来,一把抓住王老太胸前的衣服,大吼道:“你是不是领头的?你们的兔崽子把我儿子打得胳膊都动不了了,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,你还当没事儿人一样在这里问发生啥事了,我告诉你,别想装傻蒙混过关,你们得给我娃治伤,给我们赔钱,还要给村里人赔情道歉。”
壮妇人满嘴的臭气喷在王老太的脸上,王老太被熏得难受,偏过头去,扒拉着让她松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