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莲和刘决告别之后关上门,刚转身下台阶,就一眼看到靠在黑车旁的郝夏。
郝夏没有说话,只是靠在那里看她。
他穿的是梧桐的制服,但是他没有套上外面的袍子,而是露出里面的英伦风套装。
他靠在那里的时候,像是把人拉到了某个庄园旁,身边的空气都仿佛贵了起来。
黑车黑发黑眸黑制服黑皮鞋,除了皮肤和手腕上绑着的纱布是白的,郝夏整个人仿佛是黑夜里被扯下来的一块天空。ъìQυGΕtV.net
楚莲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其妙心里一紧,随后她才意识到,是因为郝夏没在笑。
郝夏往日的笑就像砌在脸上一样,即便楚莲能感受到他的伪装,能看到他眼中的侵略,但是偶尔也会被他的笑迷惑,从而冲淡了危机感。
但现在他就靠在那里,像是黑夜中隐蔽在角落里的猎豹,除了一双泛光的眸,你摸不清他究竟在想什么。
楚莲出门时就已经把拉链拉到最上面立着了,但是即使这样挡住了脖子上缠绕的布,她还是有一种被郝夏牢牢锁定住的错觉。
如果可以,她真想把唇上的伤也藏进衣领下面。
楚莲已经站在那里停顿了一会儿了,如果是以往,郝夏可能会笑着问一句“主人,怎么了?”
但是此刻他却一言不发,就那样抬眼看她,似乎等她自己主动过来一样。
楚莲觉得自己最近体内的雷达就没有消停过,从早响到晚,但是她又不能不管这些定时炸弹。
她总有种预感,不管这些人的话,之后吃苦头的会是自己。
楚莲只能认命地抬脚朝他走去,走到他身前站定,才状似稀疏平常地开口问:“你病好了?怎么要来也不说一声。”
这个架势一看就是要接她去梧桐,如果是往日,郝夏一定会提前跟她讲的。
郝夏黑色的睫毛垂下来看她,更确切地说是在看她立起来的衣领和嘴角的伤。
他大病初愈的脸上毫无血色,让黑色布料衬得像是初冬的雪,尤其是再没有笑容,楚莲总觉得他很像寒风中在森林深处被掩埋的墓碑。
他不笑,倒是楚莲罕见地笑了笑,像要打破这阴沉的气氛一样抬起脸说:“怎么……”
郝夏就这样低下头,在朝阳下无人的街角,舔舐她唇上显眼的伤。
楚莲当场倒吸一口凉气,盯着他猛地后退好几步,下一瞬间环顾四周。
好像没有人看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