换身新的,小光,给你大黑哥哥拿件干净的外裳来。”
她边说,边去拉地上的大黑豚,“莫要蹲在地上玩鱼了,听话,这是咱们晚上要吃的,仔细又弄湿了衣袖。”
没成想,随着大黑豚的挪动,金嫂子才发现,他根本不是去捉弄鱼的,他怀里还抱着半枝梅花。
之所以说是半枝,是因为满枝的梅花已然落了一半,余下还残余的是粉嫩嫩的花骨朵儿。
金嫂子惊讶,“你这是……”
大黑豚沮丧道:“娘你上回不是羡慕王婶子家有梅花树吗?这次,我求了王婶许久,还多了她两文钱鱼钱,她才愿意送我一枝,结果都被我弄坏了……”
他鼓起腮帮子,抬起头,“但我听说,树要浇水,那梅花喝了水,是不是又会开花了?”
金嫂子怔愣,“你——”
一时,她竟是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了。
她之前不过是去王婶家买鱼,瞧见她那有一株歪脖子梅花树开着粉白粉白的花骨朵儿,说过几句欣羡喜欢的话。
不曾想,大黑豚竟然都记在了心里,还特地去要。
难怪他今日不过是买条鱼,竟是费了比往日两倍的时间。
金嫂子极少被人这般惦记在心上,虽然知道他是把自己当成亲娘孺慕,但过往他的确是一直以宽阔的背,稚嫩天真心在维护着她。
金嫂子心中五味杂陈,眼眶微微湿润。
“娘——娘,您怎么了?难道我做错了吗?”大黑豚见她半天不说话,慌张忐忑地唤出声。
金嫂子别开脸,擦了擦眼角,这才转过身来,“没有。我去给你弄个深口的咸菜缸子,把梅花泡进去,花肯定会开的。”
大黑豚捧着梅花,点头如捣蒜,“那娘肯定会开心了!”
姜映梨站在窗口提醒了句,“往水里放些许盐,花会开得更快更艳的。”
金嫂子应了声,不好意思地别过身,果真回厨房去搬了个咸菜缸子,往里面倒了井水,混着一颗粗盐,就把那支梅花插进了坛子里,然后由大黑豚摆放在了正屋里。
姜映梨看他们相处融洽,便收回视线,她注意到床上冻得浑身发颤,脸色冷白的罗姑娘,便把窗户关紧,把火盆挪近了些,又给她捻了捻被子。
被子刚掖到她脖颈处,就被昏迷中的罗姑娘猛然握住了手腕。
她的手柔软又冰凉,就像是冬日里的一块冰,却又抓得死紧死紧。
姜映梨一时竟没挣脱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