质不行,其实他也是个活得挺通透的人。
借着酒意,在这算是比较特殊的一个夜晚,张重阳没有一点困意,就这样和一只兔子,围坐在一个火炉旁,静静的……守岁!
炉火就像个顽皮的小孩子,时不时的跳跃一下,将那一人一兔的脸映照得微微泛黄。
而在这一人一兔的身后,一大一小两道影子也活泼的与今晚的这炉柴火玩起了躲迷藏。
此消彼长,总是让你‘看’不到我。
这一夜,没睡的人不只有他张重阳。
周府。
周平在晴儿的搀扶之下,总算是还活着回到了自己的家里。
原本,他的身体就因为这些年在勾栏里过渡劳累而不再剩下几年,这次受伤,无情的夺走了他为数不多的光景,让他体会到,何为时日无多。
晴儿和周平逢场作戏多年,自然也不止他这一位入幕之宾,但确是第一次随一个男人回家。
不是因为爱,即便晴儿亲口把喜欢这两个字说出来,那也只是因为感激。
她为周平熬了药,照顾他喝了躺下休息后,同样没有困意,来到火炉旁,双手环抱着膝盖,目光落在那火焰上,眼神慢慢变得不再聚焦,接着,两行无声的泪水顺着脸颊便流了出来。
在柏树胡同……袁衣睡到半夜惊醒过来,她自然想不到今晚勾栏出了事,感觉有些冷,于是裹了裹身上的被褥,揉着肚子再次闭上了眼睛,想再睡一会儿,却发现怎么也睡不着了。x33
隔壁,睡到半夜感觉有点冷的罗母起来给炉子里添加柴火,添完柴火以后,她便走到儿子的床边给他盖了盖被子。
习惯性的摸摸他的额头,然而,这一摸,她发现好烫……
很快,罗诚就被妻子的声音惊醒了。
越燃越旺的柴火把整间屋子照得宛如白昼,罗小凡浑身发烫,出汗,时不时的还痉挛,把他的父母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。
这一晚,平符镇又不知冻死了多少普通人。
特别是那些从俗世被卖到这里的奴隶,他们被主人买走以后,大多数可没有罗小凡这样的待遇,能在这冬天有一床被褥就是好的了。
而这些人死了,也就死了,无人问津,也无人替他们伤感,甚至,他们的主人还会抱怨一句晦气。
这也不算是乱世,但在这弱肉强食的生存规则之下,人命,对某些人来说,真的就如同草芥~
倒是应了那句:‘朱门狗肉臭,路有冻死骨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