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清杳见他疑惑,轻声耳语道:“此人姓陈,船民忌讳陈沉同音,因此以老烟代替。”
江朔点点头,向陈、丁二人叉手道:“我年轻不通船务,还是请丁大哥发号施令。”
丁鲲也不再谦让,对陈头领道:“老烟,这便出发吧!”
仟夫首领叫一声好,转身呼喝几声,众仟夫居然开始脱衣服裤子,先脱了褂子,又除了鞋袜,紧接着竟然把裤子也都脱了,不一会儿一个个都脱得赤条条,叶清杳吓的“呀”地一声惊叫,捂着脸躲回舱室里去了。
江朔颇感奇怪,问丁鲲道:“丁大哥,他们为什么都脱得一丝不挂,是要下河洗澡吗?”
丁鲲道:“少主有所不知,仟夫在河滩上做工,纤绳磨肩因此不能穿上衣,河滩砂石磨裤袜因此不能着下衣。”
江朔道:“怎么也应该穿条裤子啊,把裤脚挽起来不就好了?”
丁鲲道:“汗水河水侵浸之下,布料不需月余就泡烂了,仟夫都是贫苦人,可舍不得一个月换一条裤子,因此才脱了个精光。”
说话间船上的船工除了操舟的少数几人,也都脱光了跳下船和仟夫一起挽起船上抛下的粗大的麻绳,所有纤绳都连在江朔他们所乘的第一艘大船之上,看来是要一艘一艘逐一拉到上游去。
江朔道:“原来船工也要下舟拉纤啊?”
丁鲲道:“那是自然,都是苦人儿,又不是老爷,难道在船上坐着看么?”
江朔道:“那我也下去帮忙。”
丁鲲忙拦住他道:“少主,别看你神功了得,但你不通拉纤的手艺,下去也只能添乱。”
只见岸上仟夫已经排成若干个长列,纤绳其实不是一根长绳,而是一段段绳子互相套索在一起,每仟夫肩头都挂着一个绳套。他们拉纤的的动作和江朔所想的完全不同,只见他们趴在地上,手脚并用向前爬行,不一会儿一条条纤绳都渐渐拉直了,仟夫的首领开始喊起号子,众人一齐跟着呼号,纤绳绷得笔直,嘎吱吱的乱响,船上人用竹篙点击河岸,大船离开泊岸,向着上游慢慢移动起来。
仟夫们用手、肘、膝、脚牢牢抵在河滩的砂石之上,浑身的肌肉紧绷着,随着呼号规律地左右摆动,拉着纤绳前进,才不过走了几十步便已经大汗淋漓了。
仟夫们几乎贴着水岸边前进,河水与汗水交织在一起,果然一个个都被都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湿透了,江朔这才知道果然不能穿一件衣衫,否则磨破了衣衫不说,裹着湿漉漉的衣服也必然非常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