着直通万仞山巅的玉阶仰望而去,万丈金芒中,一道身影出现在他们近前的台阶上。
她身披黑色绣金的连帽斗篷,右手执杖,仿佛光明中的神秘旋涡,吸引着众人的目光,无法挪开。
“寰宇新历八万九千年,山海逢春历二千九百九十九年,凛爻侯欲在此古地立国,继往开来,秉人间正道,众卿与我同吟祭歌,告天地以众生心。”
众人皆唱喏。
巫非鱼握着朝灵杖,感应诸将诸卿信念,面朝山顶颂天地赋,众人相和,庄严之音浩浩然洒向荒原,涤荡着万物的喧杂。
不论是正在围观的修士,还是远在各处闯着险境守着店,又或高谈阔论独身清修的人,都慢下动作缓下声,聆听着这一支祭歌。
有人不由自主跟着念了起来,仿佛邂逅了对清平盛世的美好期许,也有人嗤之以鼻,嘟囔道:就算天地换主,跟道爷有什么关系。
但没有敢小觑这即将建立起来的新国,因为他们的实力已经让这片土地上的生灵臣服。
旬恭听着那蕴含了度化之意的祭歌,抿了口对天君来说十分粗简的酒水,“有巫灵在就是不一样。”
某座荒山上,有两人执棋对坐,其一道骨仙风,是那云中子。
云中子侧耳聆听,目露沉思,将立的新国,恐怕与东临和景耀是一不样的,至少东临和景耀,没有如此正式且通灵的祭天告地之术。
多得天地一分认可,才是国王朝天朝存在的根本啊。
“道友,该你了。”对面的人提醒他。
他望向那张明艳的脸,“你要保她,灵帝同意了吗?”
“旧局已了,在天尊们新的法旨没出来之前,各方都在布后手,天道盟不会理你们布了什么,但天道盟有义务保护新生强者的成长,毕竟他们才是未来的延续,而不巧,昼族的这些天才,都在天道盟的关注名单上,他们可以死在战乱或仇杀,却不能无故成为被牺牲的一方。”姽婳冷淡道,“最低,也要遵守规矩,不能派遣返虚对他们出手。”
“派遣返虚的是吴曲,仙道可还什么都没干。”云中子随手按落一子,“现在的王侯帝君都太心躁了,哪哪都不太平,你们天道盟有得忙喽。”
“不过啊,有些事,一旦发作,你们是管不上的,急流勇退谓之知机。”
姽婳不答,她的目光穿透荒原,看着新国的百官登上玉阶,持香朝山巅进发,漠然道,“天道盟掌法典执刑罚那日起,就不知道知趣为何物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