宫宴欢腾吵闹,容湛独自一人出来透气。
他的心疾被云苓和武安公治好后,已经仔细修养了三年,如今虽然没有再犯过病,但在人多嘈杂的环境里待久了,还是会觉得有些胸闷。
今日,容湛既是欢喜,又是怅然。
欢喜的是新帝登基,且是一位明君,更开启了龙凤同治的时代,作为云苓的支持者,他当然为对方感到高兴。
但同样身为云苓曾经的爱慕者,他又不可避免地为自己那惊鸿一瞥,却又无缘碰触的刹那岁月而遗憾惆怅。
知道她已为人妇,和亲眼看着她与别人大婚,这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感受。
但无论哪一种,容湛都切身尝过了其中滋味。
“是该放下了,也早该放下了。”
容湛指尖轻轻触碰那朵红艳的山茶,晚风中花朵摇曳轻颤,美得动人心魄。
他不由自主地回忆起当初第一眼见到云苓的时候。
那个时候他突然心病发作,却恰好没带药在身边,呼吸困难与意识模糊之际,他想自己大概是要凶多吉少了。
可也许是命运可怜他,让他遇到了云苓,命悬一线之际被对方一把拉出了鬼门关。
睁开眼睛看见对方的那一刻,毫不夸张地说,容湛恍惚间以为看到了上天派下凡来拯救他的仙子。
可命运又总是热衷于捉弄他,给了他相遇的缘份,却没有给他相知的机会。
越是求不得,他心中就越是放不下。
坦白而言,容湛前二十几年都没有想过要娶妻生子,他也认为自己不会爱上任何姑娘。
心病注定他只能孤身一人,连子嗣都不敢强行一搏。
要不是遇到云苓,他大概都想不到,原来自己还是这等痴情的男子。
但不属于他的东西,永远都不会是他的。
“罢了罢了,也该知足了。”
如今他喜欢过的人拥有幸福,而他也同样有了寻觅追逐幸福的能力,再没有比这更好的结局了。
另一边,顾君霓挥手打发了宫女,带着醉意走到御花园中醒酒。
那烈酒的后劲很大,她的额头有些涨疼,揉着太阳穴绕过假山石,却是神色一怔。
远处十米开外,一个身量纤细高挑的男子静立花前,光是侧影就美得人心颤。
他抬头望向夜空,轻风将纤软的墨色长发吹起,一袭温柔的月白色衣衫飞扬,好像下一刻就要逐月成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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