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了一眼暗道之中的一小滩积水,神色顿时变得惶恐万分,他的脸……他竟然变成了别人的模样!M.
就是父亲刚才带着的那个男孩,未来的族长继承人。
他只听到外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,那些闯入的修炼者目标明确,除了屠灭全族外,主要的还是要诛杀族长与继承人,以灭獬豸一族的唯一生机。
陆清风害怕极了,他害怕自己现在此时此刻所顶着的这一张脸,害怕父亲对自己说的那一句抱歉,害怕他再也看不到明天的太阳……
他的牙齿上下磕碰着,牙关打颤,握着匕首的手差点连力气都没了。
言至深处,他忽然哽咽了几分。
“时至今日,我依旧不明白父亲当年的做法,或者说我是恨透了他。别人的孩子是孩子,自己的孩子就不是孩子了吗?他为了享受他的美名,能够置自己的儿子生死于不顾……”陆清风拉起了衣袖,只见他的左胳膊上,是一道极长极长的伤口。
他说:“我当时以为我要死了,我不能坐以待毙,我从暗道里逃了出来。我以前经常出去玩,我知道离开巢穴的很多小路,尤其是那条,儿时父亲常带我去玩弹弓打鸟雀的路。那路上树林阴翳,是逃逸的不二之选。”
后来,陆清风被追上了,他的整只左手直接被刀剑刺穿,划拉了很长很长的一个伤口,筋肉白骨清晰可见。陆清风哭的何其撕心裂肺,可是这一次,不会再有双亲像以前一般护在他的身侧了。
他又何曾不知道,在自己倒下之时,自己在河流的对岸看到的那两道熟悉的声音,尤其是那其中的一人,背影孤寂、果断、从容。好似从没放在心上一样。
他只听过棋中弃子,今日所见,才知,有些人,到了危急关头,也不得不明哲保身。世上最尴尬的关系,也莫过于父子。亲不得、疏不得、打不得、疼不得。
父亲的背影像一座大山,压在他的心头,压得他喘不过气来。
陆清风也成了俘虏,成了别人的替死鬼。他是万念俱灰,瞳孔涣散。他们这一行被关押在牢笼之中,还不知道要被运往何处。陆清风也不记得了,是什么让他一直坚持到现在,是对生的渴望吗?还是对于父亲的恨意……
他费尽千辛万苦才逃了出来,他发誓,他要让父亲付出代价,为他当初的选择感到后悔。他要……毁了父亲曾经维护的一切!
大难之后,存活下来的为数不多的獬豸族人蜗居在独苏镇里,陆清风没死的消息最终还是传回了族中,陆程劝说他回家,被